把星星扔进大海
小偷家族AU
一个小短篇 有点偏儿童文学x
年上年龄差注意
当作睡前读物 祝大家阅读愉快！
1
徐仁宇在工作途中意外遇见并救下这个被混混欺负到缩在角落一团的瘦弱小家伙并不容易，孤身长大时至二十六也鲜少接触人群的他个子高挑有着不错的外表，淡漠寡言的个性也不曾过多关注其他同类，更对群体生活免疫内心毫无波动。促使他驻足的是抓到他裤腿脏兮兮的一只小手，对方一头乱糟糟的天然卷发看起来苦蒿无光，望向他的目光让他联想到幼年打猎时遇过的某种小动物。阳光洒在皮肤上暖洋洋的连轮廓也镶上一层金边，他看起来还是颤抖。
徐仁宇带回整理好的东西，将单手抱的小孩放在床上，给他一一包扎好各处伤口擦干净脸，是个意外漂亮虚弱的小家伙。随后将水杯递给对方，“热的。”
男孩吃了点眼前青年喂的食物渐渐恢复了精神，神态放松喝着水透过忽明忽暗的火光大眼睛里闪着好奇懵懂，环顾四周朴素简陋几乎不能称之为栖息处的荒地，除了一些必备用品和书籍外再无其他。
徐仁宇按着自己的步调看似杂乱但有序地一过就是许多年，说居无定所也好，流浪也罢，悄然麻木地存活便好。经过一番基本了解才得知他和自己极为相似的际遇。叫陆东植，十二岁，因家庭离异被父母遗弃，也没被儿童助养机构收留，成了无处可去的流浪猫忍冻挨饿受欺负是常态。长期的营养不良加上极度瘦削矮小让他看起来像只有八九岁的孩子，洗洗干净发现柔美到有些看不出性别。
“哥哥叫什么名字？”
“我没有名字。书桌，椅子，储物柜，随你想叫哪个都可以，只是个称呼。”
小孩似懂非懂地眨眨眼，还是只一个劲地叫他哥哥，仰着精致天真的小脸问长问短。
徐仁宇给他起名小鹿，说你的过去和原来的名字，可以不必再回想。
他说，他们丢弃了我，所以我丢弃了名字。
2
因为独自谋生时年纪还小没钱也就没去上学，仅有的一些知识也全靠未离家前和长期积累的自学得来。自己在外面游荡，拾荒+偷窃可以说是维持存活的最低成本方式。
他们生活的地方是一片废弃的荒地，周围人际罕至，杂草丛生。
徐仁宇用白天拾荒加上偷东西卖掉的钱给陆东植买吃的用的，他在意正常孩子这个阶段需要的营养，还会额外给小孩带回酸奶，好吃的薯片等等。逼他喝牛奶，说这样才长得快。
陆东植睡不着的时候格外黏他，徐仁宇就揽着他在怀里给他数星星，念故事书。
“和我一起玩吧。”小王子说。
“我不能和你一起玩，因为我没有被驯养。”
“驯养是什么意思？”
“就是建立羁绊的意思。”小狐狸解释说。
“现在，我不需要你，你也不需要我。”
“可是，假如你驯养了我，我们就会相互成为对方的必不可缺。”
“对我而言你是全世界独一无二的男孩，对你而言我是全世界独一无二的小狐狸。我的生活是那样无聊，但如果是你驯养了我，我的生活就会充满阳光。”
陆东植听着耳边徐仁宇低沉磁性的声线，感受对方轻拍着他的背陷入安睡。
3
季节更替昼夜温差大，陆东植流浪太久的身体禁不住折腾免疫力低常常生病发烧，徐仁宇比以往更早出去到很晚才回来，给他带回药物和保暖的衣服，陆东植状态好转的同时也明白他更加辛苦大部分原因都是自己，觉得一定不能让哥哥再为他这么苦累。
小小的身体在货架前刚够碰到目标，身后出现的熟悉身影生气地抓回他的手腕，“你不可以。”
他要偷东西被骂了“长大后不要像我一样。”
4
徐仁宇也想过许多次独自离开，被某种不可抗力束缚无法脱身附随的潜在危机放在自然界来说也同样致命。也下定过决心行动上远离，结果他在前面跑，弟弟在后面哭着追，出于本能或别的什么，后来还是带着他。
陆东植年纪小没有独立生存和自保能力，唯一的攻击力是咬人，只是并不疼。生活在一起久了他已经成长不同于初遇时的脆弱无助，个子长高了一些，顺滑柔软的卷发有了光泽，漂亮的眼眸里闪着天真烂漫的光，活波好动地缠着他讲各种见闻趣事。徐仁宇体会到一种无法剥离的共生感，要去除必定是连血带肉般地疼痛。
天气渐凉的秋季，徐仁宇除去用于生活的钱，还为弟弟攒够了一笔预算内的开销。
“小鹿想不想上学？学校有公寓。”
“哥哥也有教我学习呀，和你住在这里也很好。”
“那里有我给不了你的，比如见识，朋友。”
“那小鹿按哥哥希望的去做，你会开心吗？”
“嗯，很开心。”
陆东植住校读书后一星期离校一次，条件设施都好上太多，但回家依然成了他每周最期待的事。
徐仁宇看着他飞速的进步成长，也确定了接下来思路的可行性。
5
陆东植入学的第四个星期日，他们搬到更隐蔽避风的地下室准备过冬，这里是无人区更接近民众区边际，不太透亮的摇曳灯光，窄小还算结实的单人床，自然剥落的墙皮，增添亮度的几支蜡烛照出暗处斑驳的骇影。残旧的书架上放满了他们捡来的书与绘本，折旧的废弃沙发，矮凳上都叠放着相当多的书材。比起食物，文学对他们来说似乎才是不可或缺的，西方哲学、戏剧诗歌、独幕剧、人物传记等种类繁多。徐仁宇常给他读威廉莎士比亚，亚里士多德作品集。
睡不着的夜里他念诗给他听。
“舍下我，走吧。可是我觉得，从此
我就一直徘徊在你的身影里。
在那孤独的生命的边缘，从今再不能
掌握自己的心灵，或是坦然地
把这手伸向日光，象从前那样，
而能约束自己不感到你的指尖
碰上我的掌心。劫运教天悬地殊
隔离了我们，却留下了你那颗心，
在我的心房里搏动着双重声响。
正象是酒，总尝得出原来的葡萄，
我的起居和梦寐里，都有你的份。
当我向上帝祈祷，为着我自个儿
他却听到了一个名字、那是你的；
又在我眼里，看见有两个人的眼泪。”
是勃朗宁夫人的诗，陆东植回过神从被子里冒出头，爬下床端来盛有热牛奶的杯子递给徐仁宇，牛奶是学校发的，他一直惦记哥哥。
“不用了，小鹿在成长期会更需要。”
“不好~！”
“那一人一半。”
像吃饭走路这种小事对他们而言都充满乐趣，期间陆东植又被逗地咯咯笑。睡前偷看坐在床外侧翻书的徐仁宇，凑近了点偏头吻向他的唇停留几秒然后脸红着缓缓撤开。
“是晚安吻。”陆东植说。
又一天采摘果子返途的斜阳下，徐仁宇大长腿走在前面，陆东植小短腿追在后面一边小声说，早晨整理书籍的时候，看见书缝中夹着一张纸，上面写着哥哥的名字，姓氏和身世。是抛弃你的人留下的麽。
因为太在意对方反应，着急中跑掉了一只鞋，徐仁宇折返回来蹲下身不语给他穿鞋，他低头注视着眼前青年系鞋带的动作开口，“你可以等我长大吗？”
6
冬日初雪，徐仁宇接陆东植放学，有时经不住可爱鬼的撒娇攻势会背着他走完回家的路。
“平时傍晚会听很多次下课钟声回荡，我趴在窗台，想你是不是也像我这样看万家灯火亮起。”
“或许同一时间，哥哥也有在城市的边缘，想念小鹿。”
“学校生活很好，我感受到你说的自由，可也感受到你不在。”
“不在的定义是什么？”
“不在场 状态…”
“仁宇哥哥，”
“干嘛。”
“你何时会不在？”
7
办案警察问徐仁宇为什么最终没有离开，他说想起小时候妈妈离开他的时候，他在后面追，妈妈没有回头。
在此之后他通过长时间偷窃积攒存好了给陆东植直至成年所需要的生活储备金，让他在回归主流有学上的同时，自己不在身边也能够有尊严地体面活下去。
后来徐仁宇被抓入狱，因犯罪原因特殊引发后续一系列关注，记者采访问：“你被判了四年，怕不怕弟弟忘了你？”
他说：“忘了最好。”
记者问他“那你会忘了弟弟吗？”
他突然哭了说，“忘不了。”
8
徐仁宇出狱的那天上午天气很好，他迎着刺眼的阳光踏出大门，心里白茫茫一片。
映入视线的是已经抽条的高挑少年，戴着圆圆的镜框，一头熟悉的毛绒绒天然卷，泪眼朦胧地走过来拥住他。
“是我哦，小鹿一直在等你回家。”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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